第28章 妖族之乱,吐露衷肠(1/2)

千枝复万枝,枫叶似血残红。

九霄上倒垂之峰摇摇欲坠,压抑之感比在鸾翱仰望凤翥时更甚。

嘁,竟还有第三波人在打主意吗,失策。

苏甯茹双手握拳,指骨关节分明。

“甯茹,你没事吧。”连乐宣急忙翻起身来环顾四周,“小白呢,刚掉下水时我明明也抓住她了……”

“快走,别待在这里。”苏甯茹突然说道。

连乐宣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发现不远处陈朝风与陆卿妍二人正立于枫树之下,面前围绕着其他数位内门弟子,陆卿妍说了些什么后,这些内门弟子突然齐齐伸臂咬住了自己的手腕。

看见他们伤口处流下的都是青色的液体,饶是连乐宣尽量保持镇定,也惊到寸步难移。

“快走。”另一个声音从身侧不远处传来,循声望去,秦汜修正拉着闲之屿迅速逃离,转眼间就窜进了枫林中。

而那些咬了手腕的内门弟子,都像中了邪一般嘶吼着追两人而去。

就当连乐宣将视线转回时,陈朝风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他和苏甯茹的面前——

白底绣青竹外衫,君子如风。

陈朝风温和莞尔一如往常,但在此时此刻却有着说不出的诡异。

苏甯茹侧身挡在连乐宣的身前,却引来他更难以名状的笑容:“甯茹,你在害怕什么,来我身边。”

她反手压着连乐宣往后退了一步。

看到苏甯茹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陈朝风笑容忽敛,冷冷抬起手伸向她。

就在他快要碰到的一瞬,忽有黑雾从苏甯茹的胸口弥漫开来,雾中一只手“啪”得扇开了陈朝风抬起的臂膀。

“虽然附着在了一个漂亮的皮囊上,但我还是能闻到你身上那恶心的腥臭味,还不赶紧把爪子缩回去,烈狗。”

黑雾散去后显现了一身形高壮之人,紫瞳乱发,宽衣大袖,袒胸露臂,脚踩木屐;他半躬着让自己能平视陈朝风,两颗犬牙随着嘴唇开合若隐若现。

“绝魇?我还以为你已经跟着魔尊殉了身,没想到却附在个残宝上成了个炼气小丫头的护卫。”陈朝风见到眼前的魔族青年只是残魂,不惊不乱淡淡笑道。

“呵,我也以为你跟着你们玉座殉身了呢,可怜了我家小安子还要收拾这烂摊……”

“闭嘴!”听到此处的陈朝风突然怒不可抑,面目狰狞之下似乎将要现出狼型,“玉座没死。而且,再于我面前以言语戏弄鸩安护法,小心我把你残魂打散。”

“你现在也无非是分神附体,狂什么?”绝魇周身黑雾暴涨。

看到面前两人似乎无暇顾及其他,苏甯茹偷偷示意连乐宣,一鼓作气,跑!

“哼,想逃?”先前都缄默不语的陆卿妍突然跟上,起手就要将他们拦下。

苏甯茹漠然地瞥了她一眼,祭出手中银华镜,轻轻吹气,镜面如水纹荡漾;而陆卿妍身后不知何时亦出现一镜,眼见她周身随之震颤,瞬息间就因失去平衡而坠落。

被迫看到了这一切的连乐宣如死安静,跟在苏甯茹身后半晌才憋出一句话,“甯茹,这到底是……”

“莫要问了,以后有机会再同你说。”苏甯茹皱眉咬牙,心事重重。

都想浑水摸鱼,不料却把这池水越搅越混乱。

……

“诶!你说姜靳安、陈朝风、陆卿妍可能都是妖族或者被妖族附身,那些弟子腕子里全部藏着摄魄失魂丹的丹液?!”

秦汜修与闲之屿在枫林中急速穿梭,不曾想危险也逐渐地笼罩了他们。

“方才确认的,”秦汜修稍顿后继续道,“你的朋友薛冰涣应也是为此事而死。”

“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无忧婆婆或者其他长老……”

“与我何干?”秦汜修打断他。

闲之屿无言以对。

正当两人集中精力继续飞奔时,靠近山顶处忽有一道天雷劈下,电光迸溅之后赤色枫林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竟是漫天飞雪,银装素裹。

难怪之前在鸾翱峰上看到头顶的山峰隔一段时间就会变色,原来是因为这里的气候会像如此突然变化。

闲秦二人相视而明,这熟悉的阵法几乎陪伴了他们在浮鸢峰的数年。

“阵眼应该正好就在山顶中央的灵眼处了,先去那里再想办法出去。”闲之屿闭着眼睛捕捉还未被雪埋葬的微弱清香。

就在此时,一股不祥之息骤近,秦汜修连忙拉了闲之屿一把,可为时已晚——噬用摄魄失魂丹丹液的变异内门弟子竟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到了他们身边,一击就在闲之屿背后留下了三道血肉模糊的爪痕。

看着闲之屿忍着剧痛踉跄着躲避对方连串攻击,秦汜修发现他们已经被包围。

一共有八只。

看来除去他们认识的几位,剩下的内门弟子全都被妖族操纵。

而此时此刻,对方正要致他俩于死地。

秦汜修身上杀气弥散,鬼魅一般在雪中隐了身形,不一会儿,就有变异妖物身首分离而亡。

自从上次的傀线被这种妖物挣断后,秦汜修就仔细思量过对策:加强灵气化线的硬度,对于妖物最脆弱的咽喉,出手便直接绞断。

可就当第二只妖物破碎的尸身洒落到秦汜修面前纯白的雪地中时,他的意识突然涣乱。

“漠清,漠清,漠清……”

耳边的幻听越来越严重,眼中明明纯白的雪景又一次化作了残尸血海,脑子里疼得仿佛要炸裂开来。

终于,有什么东西冲破了桎梏,从他心底缓缓晕开:是记忆,两千年的记忆。

原来,我就是漠清。

“杀。”

杀掉面前所有活物。

秦汜修缓缓抬手,朝他飞扑而来的一只妖物忽然剧烈抽搐,浑身瞬间被冰冻,通体结出的冻疮泛着幽蓝色的光泽,接着冻疮绽开,血肉交缠之间仿佛开出的红莲。

望着脚下的一滩黑红色的血水,秦汜修的嘴角忽然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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