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导离开后，杜言一刚准备躺下休息，病房门就又被撞开了，杨小助理拎着保温壶兴高采烈的推开门，向着外面奉承道：“也不是多么严重的伤，您还亲自过来，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快请进快请进！”
回头看到杜言一抓着枕头将躺未躺的样子，杨小助理瞪着眼睛道：“还没睡啊？我以为你早都休息了呢！”
杜言一支起枕头重新坐好，很无奈的想告诉杨小助理，就算睡着了，就你这两声大嗓门怎么也都得被震醒。
杨小助理推着门把让开道，顾琛从外面走进来。
“感觉怎么样？”
顾琛站床边摸了摸杜言一额头鼓起的青包，痛的杜言一呲牙咧嘴的倒吸了口冷气躲开，顾琛低下头嗓子里发出一串低沉的笑声。
“有你这么探病的么。”杜言一没好气的伸手护着自己头顶的青包斜了他一眼。
“太显眼了，没忍住。”顾琛笑着拉过椅子在他床边坐下，拉过他还插着针头的手背在手中轻轻把捏。
杨小助理见两人气氛甚为融洽，贱兮兮的把保温杯往床头柜一蹲，边蹦着往外跑边喊，“我去找医生问问，今安你把粥喝了啊！”
杨小助理火速给腾出两人空间，杜言一低下头，为刚刚随口冒出的一句话心虚，顾琛看了看他插着吊瓶的胳膊，倾身拿过杨小助理放在床头柜上的保温杯打开，立马一阵粥香飘散开来。
“别拿眼睛啃被子了，抬头喝粥。”
顾琛从保温杯底部取出配套小碗汤勺，遮出小半碗，搅了搅，舀起一小勺笑着低头吹了吹。
杜言一刚抬起头，一勺温粥就递到了嘴边。
愣愣的半张开嘴，顾琛直接捏着勺子塞了进去。
杜言一回神一口咬住，顾琛抽了抽没抽出来，笑着说了句，“松开。”
杜言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飞快吞掉口中软香的温粥，松开小勺子。
“我自己来。”杜言一低头往上挪了挪屁股，只觉得脸颊上烧的烫人。
“你自己怎么来？”
顾琛看着挂着吊瓶的胳膊挑眉，杜言一往后靠了靠，曲起腿，拍了拍膝盖，“这样。”
顾琛笑了笑将小碗递给他，杜言一接过来放膝盖上，插针头的左手扶着小碗，右手捏着小勺子，低头一小口一小口的慢慢吃。
“真不用我帮你处理了？”
顾琛直起身子靠在椅背上看着杜言一，下午的阳光暖暖的透过窗扉洒下来，在床角留下一片斑驳的橘色暖影，杜言一躬身窝在床上，顶着一头细碎的余晖缓慢喝粥。
顾琛眯了眯眼睛，心底一个不知名的角落被轻轻撞了下......
“嗯。”杜言一不敢再放松警惕，揣摩着轻微自闭症的样子低声道：“也没出什么事......”
杜言一前后反应差距挺大，顾琛只当杨小助理不在，他又把自己紧紧缩进壳子里了，笑了笑摸摸他脑袋道：“好吧，快点吃，粥都凉了。”
杜言一沿着楼梯滚了一圈儿，身上青青紫紫的撞伤淤痕看着吓人，却也算不上真正严重，除了后颈被飞溅的碎瓷片划了道，几乎没见血。
即便这样，陈导还是给他放了一周的假，所以挂完水后他就收拾了东西跟着顾琛回家静养。
坐在车中，杜言一忍不住的不停从窗户的反光上打量额头的青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