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ACT160(1/2)

猪头酒吧的业务范围其实很广泛,一楼是酒吧,二楼为旅馆,比同村的同行佼佼者三把扫帚酒吧多了一项能住人的功能,可惜,这里的实际客流量却是人家的零头。

德姆斯特朗众人踩着嘎吱作响的楼梯上到二楼,展现在眼前的是一条蚯蚓般扭曲的筒子形走廊,最宽处约有两米,两边的墙壁呈不规则的波浪形一路延伸到黑黢黢的尽头,破旧的木门零散的嵌在两面斑驳的墙壁上,随壁面的拱出或凹进时隐时现。有的房门因为两边的墙壁同时拱起就隔着一条不足一米的走道面对面脸冲脸,而且房门还很恶劣的被设计成朝外开启的模式,如果两个房间的住户同时开门,肯定谁都出不去或进不来……

几只蟑螂从脚边爬过,土黄色的墙壁就往下掉了点墙灰,一股臭鸡蛋的味道时有时无的往鼻子里钻,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头顶的玻璃吊灯光影摇曳,照得人脸轮廓清晰凹凸有致,德姆斯特朗众人不约而同的拥有了一张刀削似的深刻五官,就是入眼总显得有些鬼气。灯罩的颜色是一个无法参透的谜,海姆达尔认为是绿色的,威克多却觉得是藏青色。

贝尔尼克叹了口气:“进房间看看吧。”不知道现在退房还来不来得及,队长先生有些苦恼。

在外部条件的不利情况下,众人对内涵基本已经不抱任何期望,贝尔尼克推开了离楼梯最近的一扇门,里面的情况令众人纷纷松了口气。幸好,虽然不指望总统套房,但至少还是普标规格。

贝尔尼克打量了一眼还算干净敞亮的房间,当机立断的大手一挥:“出去购物!速度!”

海姆达尔跟着大流呼啦啦下楼往外走,在临到门口的时候被拦截了,男朋友挡在眼前杵在大门口转身望着他,海姆达尔一脸的茫然的眨巴眼睛。

男朋友就像逗弄小动物似的挠了挠海姆达尔的下巴:“你就不要去了。”

“为什么?”海姆达尔眉毛一挑,凭什么边缘化我?

男朋友就笑了:“黑、白、灰,是不是?”

海姆达尔点点头。

男朋友说:“这不就结了,反正你对花色也没有要求,我只要照着颜色给你买就好了,既然如此你还去干吗?待在酒吧里吃点东西,休息休息不好吗?”

听上去很有道理,海姆达尔的喜好程度确实如威克多所言,只要颜色对花色也就随便给,对海姆达尔的“色盲”属性威克多深有体会。在男朋友深情款款的忽悠下,海姆达尔目送校队成员们结伴离去,自己留在酒吧里吃喝休息。

等到了达阿伯福思介绍的兰草小铺子以后,贝尔尼克瞅了一眼悬挂在架子上的各色床单,并指着当中的一块条纹状的说:“黑、白、灰?”

威克多视而不见,在店主殷勤的笑容下拿起一块湖蓝色的布料,镇定的说:“有一种情况叫做‘断货’。”

贝尔尼克看了他一眼,没再吱声,不知怎么的,就突然同情起海姆达尔来了。

***

“如果要去猪头酒吧,最好自己带杯子。”霍格沃茨的拉文克劳学院的院长弗立维教授曾这般告诫他的学生们,可惜海姆达尔来自遥远的德姆斯特朗,没有领会精神的机会,而猪头酒吧素来奉行的策略不是杀熟而是欺生,故而,当海姆达尔向阿伯福思掌柜的要求点餐时,阿伯福思直接丢给他一杯黄油啤酒。

在并不充分的光照下杯口竟然还能发出点点刺目的白色光芒,海姆达尔看着那只油腻腻的、壁面凹凸不平,色差明显的杯子,就怎么都下不了口,心里由衷的佩服起了英国巫师强大的肠胃功能。

海姆达尔偷瞄了眼坐自己对面的卡捷宁教授,人家正和掌柜的谈天说地,而且从头到尾都没提出饮食方面的需要,这位已经是领会过精神的人。

见状,海姆达尔更不敢喝那东西了,就闷不吭声的往边上挪了挪,想趁掌柜的不备,伺机逃到外面去觅食。

“是不是不和胃口?”阿伯福思突然看向海姆达尔,后者在他的注视下不得不正襟危坐、目视前方。

海姆达尔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无声的笑了笑。

阿伯福思灰白的胡子一抖,眼睛一下子阴沉下来,不乐意了:“我这里当然比不上三把扫帚,那个婆娘喜欢钻研别人的喜好,上门的客人还很吃她那套,不就是脸蛋漂亮点,身材葫芦一点,嗓门矫揉造作一点么!也只有福吉那个傻帽愿意天天上门白送金加隆!”

海姆达尔就傻眼了,莫名其妙就被迁怒上了,三把扫帚是啥他都不知道。

“阿伯福思,你已经是在人身攻击了。”卡捷宁教授不咸不淡的说。

阿伯福思置若罔闻,继续对海姆达尔“倒垃圾”:“你知不知道麻瓜有一种小药丸,吃了以后能让人头脑发热产生幻觉?”

海姆达尔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心里猜测,难道他说的是毒品?

阿伯福思根本不在意海姆达尔的回答,他只是需要一个承前启后的平台:“我怀疑福吉正大量服用这种药丸!”语气很是煞有介事。

“我们是外国人。”卡捷宁教授忽然插进话来。“不方便当众议论贵国的魔法部长的健康状况以及他的……精神状态。”

阿伯福思毫不避讳的翻了个白眼,这里一共就仨人,还当众。“你看这人多讨厌。”阿伯福思对海姆达尔说。“跟他聊天无法尽兴不说还总喜欢给人泼冷水,说得好听是独善其身防灾减害,说得直白点你们的卡捷宁校长就是一个故弄玄虚的伪君子!”

卡捷宁说了句令海姆达尔不解的话:“他们的说辞又变了?”

“对,这是法国的巫师警察部队对你的最新评价,”阿伯福思用干瘦的手指敲了敲桌面。“法国人一向爱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和宽宏大量,恭喜你,这可是五十几年来第一个决定撤销追缉令的国家。”

“其实我不烧杀抢掠已经很久了。”卡捷宁教授就转过脸来对已经目瞪口呆的海姆达尔唏嘘慨叹,脸部表情貌似很纠结。“你瞧瞧,这些国家多小气,半个世纪都过去了还追在我屁股后面不放。”

海姆达尔情不自禁的脑补起当年某人到底创造了何等的丰功伟业才让各国警察部队对他耿耿于怀的备案侦查了几十年都不肯放弃。海姆达尔很自然的联想到格林德沃,不由得一个激灵,忍了忍,还是忍不住道:“您和格林德沃是不是……”后面半句硬是说不出口,战友?同志?伙伴?同盟?

“我为什么要跟他有关系?”卡捷宁教授笑起来,好像海姆达尔的问题很无稽。“认真追究起来我跟格林德沃应该算是同业竞争者,你不知道,就是因为当年他闹得太大太离谱,跟他一个年代混得我们都被背景化了,想想就觉得冤枉,全欧洲的巫师只记得当年有一个格林德沃,好像那一个世纪欧罗巴大陆上就生出了一个叫格林德沃的黑巫师。”

海姆达尔半晌说不出话来,觉得嗓子有点干,就把面前的杯子拿起来,喝了,然后,喷了。

浓重的大蒜味夹杂着淡淡的羊膻味在鼻腔中回荡……

阿伯福思见状一点反省的意思都没有,大手一扬,翻倒的杯子就竖了起来,洒了一桌一地的酒水覆水全收,原封不动的尽敛杯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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